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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残影的夏   

《阴阳师》历史向，雅信×博雅，NC-17   
 命题 by 和风五十题   
　　“已经……”
　　青年的嗓音比叹息声大不了多少，却让博雅猛地颤抖了一下。雅信一定察觉到了，博雅有些懊恼地想道，知道在这种被对方从背后拥抱着，甚至身体还相系着的状态下，自己刚刚惊慌的反应不可能逃出雅信的眼睛。
　　有些困难地回过头去看着雅信，像是要阻止接下来的言语般，博雅多少支撑起身体，向上注视着对方。
　　熟知这个动作中包含的要求意味，雅信顺从地低下头，将两个人的嘴唇重合到一起去。重复无数次亲吻的嘴唇濡湿柔软，就像拥有自己的意志般贪婪地互相纠缠。在过多的快感中产生了轻微的眩晕感，博雅半闭着眼睛，听见雅信贴着自己的嘴唇，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　　胸口猛地刺痛起来。
　　——已经不行了吧。
　　这句话在舌尖徘徊不定，听到同样的言辞从对方口中说出的瞬间，突然涌上的恐惧令博雅连指尖都感到了麻痹。
　　雅信的婚事其实是预料中的事情，出乎博雅意料的是在听闻这个消息时，自己竟有那么一会儿连话也说不出来。混合着愤怒和悲伤，仿佛心脏被猛然抓住来回揉搓一般。博雅愕然地意识到纠缠在自己心中的，是名为“嫉妒”的感情。
　　“啊……不行……那样……”
　　摇晃的幅度忽然激烈起来，发出不成调的呻吟，博雅寻求支持般地紧紧抓住身下的衣物。几乎令整个腰间麻痹的快感一波波冲上头顶，徒然在胸口留下酸楚的感触。雅信总是用这种方式来强迫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，博雅闭起眼睛，听见雅信在自己耳旁发出急促的喘息声。
　　雅信非常不喜欢博雅在情事中分心，这曾令博雅觉得对方说不出的可爱。年轻的情人喜欢在两人都平静下来后从背后拥抱着博雅，嘴唇埋在博雅发间，低声说着情话。
　　有时候，博雅察觉到，雅信的语气中会带上深深的，类似焦躁或者忧郁的痕迹。
　　如果你能再渴求我一点就好了。
　　有几次雅信曾经这样说过。那个叹息般的语气中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，博雅无法也不想去追究。
　　快感的潮水持续升高着，迟迟得不到解放的感觉令博雅的声音变得湿润。向后方伸出手去想要攀住对方，哪怕一点也好，请求着拥抱的手却被抓住，强硬地按下去。身体敏感得竟连疼痛也觉得快乐，可是咽喉却擅自发出了小小的哽咽。被拒绝了，这样想着，博雅将额头抵在被褥上，感到眼眶酸涩起来。
　　不要成亲，不要看着我以外的人。
　　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胸中这样呐喊着。但博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。
　　即将成为雅信妻子的会是什么样的女性呢？一想到有人会像自己这样触摸雅信，拥抱雅信，让雅信看着她露出笑容。无法言喻的苦闷便吞没了博雅。
　　可是先成亲的明明是自己，尽管雅信对这桩婚事激烈地表示了反对却还是先对方一步娶妻成家，博雅失去了阻止雅信用婚姻的方式来离开自己的立场。
　　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呢？
　　为什么要反对呢？即使成了亲，我跟你的关系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啊。
　　如果雅信用相同的话语来应对自己的话该怎么办呢？直到现在，博雅才意识到自己的说辞是多么的残酷。
　　原来那时候的雅信，也承受着和自己现在一样的痛苦吗？
　　再多渴求我一点，再多注视我一点。年轻恋人的声音中，明明是求之不得的痛楚。关于这一点博雅早该清楚，却迟迟不肯对自己承认。
　　不可以陷入太深，不可以为了这种事而毁掉两个人的前途。这样告诫自己而一再逃避对方的时候，博雅察觉到，自己其实一直在享受着只要自己后退，对方便会固执地追上来的事实。
　　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，雅信总有一天会对这种游戏感到疲倦。
　　恋人潮湿温热的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肩膀，高潮凶猛地席卷了博雅。眼前变成白花花的一片，可是同时他知道雅信仍在重复着激烈的律动。被一个人迫上绝顶的寂寞感混杂在战栗的高潮中，令博雅颤抖不已。
　　时间仿佛被拉长了，博雅趴在被褥上面，身体随波逐流地摇晃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情人的手指才抚上他的面颊。
　　“博雅……”
　　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，博雅僵直了身体。因为他的反应而顿了一顿，雅信用臂肘支持着身体而低头凝视着年长的恋人，多少放轻了声音。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掌沾上了湿润的痕迹，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哭泣，博雅闭上眼睛，不敢看雅信的表情。
　　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真的不知道，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伤害着你。
　　如果这样道歉的话，你会原谅我吗？
　　“还不都是你的错。”
　　理智还没来得及挣扎，一个粗暴的回答已经脱口而出。博雅愕然地抿起嘴唇。
　　习惯性地将一切责任推到对方身上，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吗？
　　很痛苦，可是造成这一切的自己并没有抱怨的资格。发觉到自己的怯懦和卑劣，博雅一边感到悲惨，一边不禁落下眼泪。
　　对这样的回答，雅信发出了长长的叹息，手指梳理过恋人的黑发。
　　“博雅，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　　不要说。想要阻止恋人接下来的话，博雅张了张嘴，却没有声音发出来。
　　“对不起。”
　　为什么？
　　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道歉而回过头去，可是雅信却避开了他的视线。绝望的感触贯穿了背脊，博雅睁大眼睛，在忽然之间觉得恋人歉疚的表情是那么的遥不可及。
　　“听我说，博雅。你在成亲以后就等于是被师辅纳入了势力之中，而我家却属于右藤原氏。虽然现在还不明显，但以后必定会发展成对立的两派。”
　　你到底在说什么？我不想听。
　　“而且成亲之后我的时间也势必要变少。既然迎娶了对方就要负起责任，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。”
　　就像在指责着自己对妻子的不忠一样。
　　“就算现在大家都对畸恋抱持着宽容的态度。可是我们的事情万一被发现的话，无论对你我还是你我的家人都没有好处。”
　　就像是为了避开博雅的视线般，雅信垂下了眼睛。
　　“或许我们不应该再这样来往了。”
　　果然，已经不行了吧。
　　心里有个声音嘲笑般这样说道。一瞬间呼吸窒住了，心脏剧烈地抽痛起来，博雅下意识地摇着头，却因为清楚对方说的都是事实而无法否认。
　　可是我不要。我不要就这么结束。
　　想说求求你看着我啊的冲动压在舌尖上，怎么也说不出口，博雅咬着嘴唇，知道自己此刻如果开口的话，一定会抛弃所有自尊地哀求雅信留在自己身边。
　　可是如果现在不说的话，他就要失去雅信了。
　　“对不起。”
　　重复着道歉的话语，用下定决心的表情，雅信低下了头。
　　“我还是无法对你死心。”
　　咦？
　　还沉浸在刚刚绝望的情绪中，博雅茫然地眨着眼睛。但这时候雅信已经一口气地说了下去。
　　“政治立场的事情也好，还有这次成亲的事情。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，但却总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候。”
　　 雅信的声音颤抖着，可是低垂的脸看不清表情。因为第一次看到的，情人软弱的姿态而觉得心疼起来，博雅咬紧了牙关。
　　“没有我在身边的话，或许你会过得更幸福。和我在一起也许只会给你带来痛苦，可是……可是我没有你就不行。”
　　“不是的……”
　　悲切的告白令博雅连心都揪了起来。脑中不停重复着“太好了”，但恋人此刻的话语很重要，不好好听不行。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指，博雅将年轻的恋人拥抱进自己的怀里。
　　“没有必要道歉，你不需要向我道歉……”
　　就像幼年时代受到委屈时一般，雅信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。湿润的感触令眼泪再一次溢出眼眶。博雅睁大眼睛，透过模糊的视线注视着眼前的恋人。
　　我才是，没有你就不行。
　　“也许这样说很自私，可是请你留在我身边。”
　　没有你的话，我不可能得到幸福。不顾一切地诉说着，从最初认识起便心高气傲的青年低着头，用力地抱着他。
　　“不是的。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　　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使一直紧绷着的心情骤然放松下来，止不住地抽噎着，博雅有点笨拙，却拼命地想要将自己的心情告诉恋人。
　　“我也想跟你在一起……雅信，不要离开我……永远都不要离开我……”
　　与拼命诉说着的恋人相比，自己所坚持的自尊是那么的渺小可笑。
　　略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，雅信注视着博雅的眼睛。
　　“你不会后悔吗？选择我的话，你不会感到后悔吗？”
　　笨蛋。这样回答道，博雅拉低了年轻恋人的身体吻上对方的嘴唇。
　　就算要伤害别人，就算会互相伤害，就算是自私卑劣也不能放开对方，这就是我们的爱情。
　　尝到雅信嘴唇上微咸的眼泪，博雅发出哽咽的笑声。
　　如果我们不得到幸福的话，是连神佛都会降罪的吧。

《残影的夏》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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